第三章 晕倒 心疾发作 急救 癫痫
大雪已落了两日，寒意越发浓重，云清昼捧着暖炉站在廊下，看着阴沉天空簌簌飘落的鹅毛大雪，明信殿这一天一地都被装饰成银装素裹，墙角刚开出的红梅被雪压得弯曲，只能隐约可见一点艳红。
长年跟随在殿下身侧的侍人冒着大雪匆匆赶回，远远地就看见她在廊下赏雪，高声呼喊道，“姑娘，姑娘，殿下旧疾发作，快随我来。”
她急忙背上医箱跟上侍人，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呼啸，扑面而来地细碎雪粒打得她看不清路，积雪很厚湿透了她的绣鞋，身后一串清晰可见的足印，须臾之间，又被大雪所掩埋。
永宁殿外的侍从急得来回踱步，见她来了赶紧撩起帘子，云清昼抖净落雪将湿透的斗篷扔在一旁，洗净双手后才敢进去，内间弥漫浓郁苦涩的药味，殿下脸色苍白呼吸微弱，眉头紧皱显然是在忍受剧痛。
她垂手站在一旁看着太医施针，那细长的银针斜插入人中穴，又在虎口处插针捻压，双效疼痛之下使殿下微微睁开眼睛，眼神涣散无法聚焦，绀紫色的薄唇一瞬间浮上更加深邃的乌紫，眼皮颤抖翻白，身体战栗隐隐有痉挛的征兆。
“胡闹。”云清昼轻声呵斥，让人把太医拦在外面，她挽起袖子手指将银针拔出，救心药塞入嘴中以温水服下，指尖放在喉咙上感觉到了吞咽，然后掌心贴在心口按压。
“呃…呃…”他忽然咬着牙呻吟起来，口中溢出白沫，头用力后仰脖子青筋蹦出，两只手紧紧握拳骨节发白，两条腿也绷得笔直，足尖向下，整个人僵硬地无法躺平。
大约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，他的身体放松下来，软地好似没有骨头只有皮囊，手垂落在床边伶仃晃动，云清昼让人打了盆热水，用帕子擦拭殿下嘴角的白沫，用力的掌心都有细小的伤口，她心里竟生出异样的感觉。
“云清昼…是你吗…”柳知一的意识已经清醒，他感觉到身边有人，是熟悉的木槿花的香味，他觉得很安心。
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像极了山间叮咚的泉水，让人听了非常舒服，“是臣，殿下。”
依稀听见风吹宫铃的声音，斜斜飞舞的雪花撞击着窗户，他咳嗽几声声音更加低弱，“还在下雪吗？”
“是的，殿下。”她跪在地上用掌心按摩君王紊乱地心跳，杂乱无章激烈跳动，用了几分力气向下按压，许久才感到平稳，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浅笑，柳知一碰巧看见，也微微一笑。
“殿下的病要少生气。”
柳知一心里微微动容，眉眼柔和，温和说道，“我知道了，只是这次朝中有几人提议该充盈后宫，盼着孤早日册封太子，毕竟这副身体应该也活不了很久。”
云清昼眼神清冷，比外面飘落的雪花更让人不敢靠近，她低声说道，“殿下莫要听他们胡说，生死有命，岂是人可以自己定的吗？臣保证，只要臣在一天，殿下定会长命百岁。”
她难得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，柳知一侧过头看着小姑娘倔强的模样，温声道，“云清昼，你多大了？”
“臣十七。”
柳知一显然没有想到她才十几岁，思虑再三才说道，“禁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，你历练几年早早出宫，孤会留心为你寻一个好人家。”
她没有说话，只是垂着头。
评论